【毛莫】爱别离01-04

这个设定的灵感来自《待重头》

原谅我一生放荡不羁就爱狗血……



爱别离

 

1.

 

穆玄英跟往常一样,一大清早在恪尽职守的闹钟的催促下,从沉闷冗长的梦境里挣扎出来。

他又梦到了纠缠不休的刀光剑影,利刃穿透胸膛的疼痛真实得不可思议。

他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,晨光正从百叶窗的缝隙里漏进房间,微微有些刺眼。

又是一个晴朗明媚的艳阳天。

他洗漱完毕,从冰箱里拿出了面包抹上黄油还喝了一杯鲜牛奶,又在保温杯里泡上了一杯茶。比起洋气的咖啡,他从小就更喜欢喝茶。一切准备妥当,他去停车场取了车,开始往学校赶。

 

穆玄英住在市中心地段优越的公寓里,是本市一所重点大学的老师。

交通广播在插播一首老歌,唱腔悠扬,歌词缠绵,是这个时段的主播所偏爱的风格;正处于早高峰的高架上,堵车好像要堵到世界末日;头两节课不管是前三排还是后三排,除开个别学霸,其他人都睡得昏天黑地……

 

这是每个工作日都会稳定重复的戏码,一切都井然有序地进行着,像是在极力说明这真的是再正常不过的一天。

 

 

十点半左右,穆玄英正在编写手头上案例分析的教材,耳朵捕捉到了一阵滚滚而来的闷雷声。

他困惑地扭过头,看向窗外。

上午刚打扫过办公室,窗户玻璃干净透明,连个手印子都没有,外头的银杏树在风里摇摇晃晃,叶片金灿灿的,映着蓝天澄澈,万里无云。

办公室里的其他同事也听到了声响,纷纷挤到了窗前。

“刚刚我好像听到打雷了?”一个年长的教师问道。

“我也听到了。”另一个人附和着说。

像是为了附和他们的话,天边突然又炸开了一道白晃晃的闪电,光线亮得几乎要灼痛人的眼睛,紧接着一声爆裂般的响雷炸了开来,好多女同事们下意识地捂住了耳朵。

 

而这整个过程只持续了半分钟,就全都复归平静,仿佛什么都不曾发生过。

大家又在窗前逗留片刻,谈起了一阵晴天落雷的原因。但他们这群人教的不是商业银行的经营管理就是国外货币金融学说,隔行如隔山,讨论了半天也不知道个所以然,便全都被催着回去继续工作了。

 

 

十二点之后是教工们的午休时间。

因为一整个下午都没有课,穆玄英就跟朋友约好了去游泳健身。他在学校附近的一家快餐店里简单地解决了午饭。

快餐店旁边有一间手工面包房,他喜欢里头卖的圆面包,于是他没有直接去停车场,而是拐了个弯走进了面包房所在的小街道上。

面包房门口正围着一群人,大多是年轻的女高中生,手上提着刚买的面包袋子,正七嘴八舌地议论着什么,有的已经摸出了手机。

他们是一线城市,路上偶遇一个明星也不是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事儿。

穆玄英路过人群,有些好奇地多看了一眼。

 

他的脚像是突然被灌了铅,僵硬地立在原地。

 

这一天注定不同寻常。

 

 

被女生们围住的那人侧着身体,长长的黑发有些凌乱地披在身上,开襟的里衣颜色暗红,外面披着一件毛领的白袄子,上面沾着已经干涸的发黑的血迹。

 

眼前这一幕不得不让穆玄英怀疑起自己现在是不是身处梦境之中,根本没有醒来。

他狠狠地掐了一下自己的手臂,才惊觉自己所看到的竟然都是真的。

在这世上,竟然真的有人能相似到这种程度。

那人神情冷漠而倨傲,就连他皱紧眉头、流露出不耐与烦躁的样子看起来都一式一样。他戒备地抿紧嘴唇,浑身肌肉紧绷,说话的声音低沉而沙哑:“你们让开。”

 

“这是用的血浆吗?看起来好逼真啊。”打头的女孩忍不住心里的好奇,还是凑在前面,伸手去碰他的衣服,“这附近在拍古装片吗?”

“我没在电视上见过这个人。”另一个女生小声跟同伴说道,“是新人吗?看起来真帅啊。”

 

穆玄英走近了几步,而那人正好转过头来,两个人打了个照面。

那人怔忪了片刻,下意识地去碰背后的东西。

而穆玄英则一眼就认出了他所背着的是一把重剑。

 

七星龙渊剑。

 

莫雨。

站在他眼前的这个人真的是莫雨。

 

 

2.

 

穆玄英急急忙忙地挤进人群,不假思索地大喊了一声:“莫雨哥哥!”

莫雨看着他,因为他的突然出现呆立在原地。他裸露的白皙胸膛上下起伏着,连着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,两片发白的嘴唇微微颤抖,而目光则紧紧锁在穆玄英的身上,视线在他脸上逡巡来回。

 

穆玄英不由分说抓住了他的手。冷硬的皮革手套上还隐隐透着一丝血腥味。

他抬头看向莫雨,露出温和的笑容,低声道:“你跟我来。”

莫雨仍然怔怔的,任由他一路将自己拉到了停车场。

穆玄英打开车门让莫雨坐在后座,自己刚回到驾驶座上扣好安全带,就听到了莫雨拍门的声音。他似乎摸索到了门锁,却怎么拧都拧不开。最后他恼怒地狠狠捶了一下车门,神色完全戒备起来,冲着他质问道:“这是什么?你想做什么?”

“你先休息一会儿。”穆玄英打开空调,扭过头冲他咧嘴一笑,“我们回家去,再处理一下伤口。”

 

我们回家去。

 

莫雨因他这一句话又愣了片刻,警惕的双眼中流露出些许藏在深处的茫然来。他的手还按着腰际的短刀,但却不再是随时准备进攻的姿态。

穆玄英把车开上高架之后,又多看了一眼后视镜。莫雨靠在后座上,头发顺着肩膀垂落下来,已经睡着了。

他赶紧把音响给关掉,又将空调调高了几度。

这一路上,他时不时地都从后视镜里看看莫雨。

 

这个人让他魂牵梦绕了整二十六年,他不知道自己居然真的有机会在这个世界重新见到他。

 

 

回到公寓后,穆玄英打开车门,轻轻推了推莫雨的肩膀:“醒一醒,到了……”

莫雨人一歪,就这么歪倒在了座椅上。

穆玄英脸色登时变了,他一把捞起莫雨把人搂在怀里,手刚放在他的腰上,便觉得手里头冷冰冰、湿漉漉的。

他收手一瞧,掌中满是鲜血。

穆玄英觉得脑子一下子就炸开了,他打横抱起莫雨,一边冲进楼道一边找出手机来,万分焦急地给家庭医生打电话:“张医生,你快过来一趟。不是,不是我爸妈那儿,我的公寓,来我市中心的公寓,快点!”

 

走出电梯摸出钥匙打开家门把莫雨抱回房间,这一系列的动作穆玄英都完成得异常冷静。但当他开始替他脱下沾血的衣服时,他才发现自己的手原来一直抖得厉害。

将白袄子放在一边后,穆玄英发现他身上裂开的伤口已经鲜血淋漓,和里衣粘在了一起,印出一道道触目惊心的血痕。他不敢再乱动,怕莫雨伤上加伤,只能在房间里慌慌张张地来回踱步。

 

张医生很快就出现了,他用剪刀剪开了莫雨的衣服,开始替他检查。

新伤口正在冒出血珠,旧伤口已经结疤,在白皙的皮肤上非常明显。看着这人一身的伤,穆玄英好像整个人被泡进了梅子汤里一样酸溜溜的。他用力揉了揉鼻梁,看着医生往莫雨那些渗着血的伤口上抹药,忍不住出言道:“轻点,你——哎,轻点啊。”

“我很轻了,大少爷。”张医生回过头,“不过,他怎么一身刀伤,还有这儿——”他指着莫雨肩上的一处伤口道,“这是箭伤。这都什么年代了,还有人打架斗殴用冷兵器?这简直像从战场上下来的嘛。”说着他又轻笑了两声,“大少爷你从哪儿找回来的人啊?可当心着点。”

“这你别管,治好他就是了。还有,我爸妈那儿一个字都不许提。”

“我这嘴牢靠得很,”张医生单手做了个在嘴巴上拉拉链的动作,“你就放心吧,大少爷。”

 

穆玄英也不说话了,就站在一旁牢牢盯着。

张医生替这病人包扎了会儿,觉得穆家大少爷那焦虑的目光一直在自己和这病患之间来回打转。虽然他也不说话,就一直这么盯着,但医生肩上的压力仍是不言而喻。

因此他清洗伤口、消毒、上药、包扎的时候更是愈发仔细起来。

也许是实在觉得气氛僵硬不利于自己发挥,张医生建议道:“大少爷,要不你去客厅坐会儿?别在这里杵着。”

穆玄英敷衍地“嗯”了一声,却换了个抱臂的姿势继续靠在墙上:“我再看看。”

 

穆玄英真怕这是一场梦,趁着还有时间,就让他再多看两眼。

 

 

3.

 

自稻香村一别,穆玄英和莫雨分开了整整十年。

莫雨随王遗风入了恶人谷,成了令人闻风丧胆的十恶之一小疯子莫雨。而穆玄英被谢渊收为徒弟,在浩气盟长大。

两人阵营敌对,又隔得天南海北,想见上一面真是困难重重。

又过了十年,安禄山、史思明起兵叛乱,浩气盟与恶人谷经过交涉,双方都决定暂且搁下旧日矛盾,一道对抗叛军。然而国难当头,他们又得各自率领侠士们跟随唐军在刀光剑影中穿梭,仍旧聚少离多。

 

穆玄英率领的军队是第二支前往南阳的援军,同节度使鲁炅一起驻守南阳。

这一守就守了近一年。

而城内弹尽粮绝,又无支援,眼见城池就要被叛军攻破,城内尚有百姓数千人,鲁炅不得不作出决定,弃城而去,且战且退。

穆玄英与浩气盟众侠士主动请缨断后,湛蓝的大旗在猎风中飒飒而动。

而在最后的守城之战中,决定留守至最后的这一批浩气盟弟子皆力战至死,以身殉国。而此役战殁的侠士们的名册中,也包括了浩气盟的少盟主,天狼穆玄英。

 

其实穆玄英一直记得那时的场景,时不时地也会在梦里再度重现。

他与武令珣及其手下四员大将缠斗不休,用重剑挡住飞来的箭矢,挑开武令珣逼近的短兵。大剑沉稳的剑身压住四条长枪破去四人合力的枪阵后,穆玄英一式迎风回浪便向后掠去,却被突然斜出的一柄冰冷的刀刃穿透后背,从前胸刺出。

那一下的剧痛让他眼前一黑,身体完全使不上力来。

这早有埋伏的一击原本便是备着想要将天狼一击毙命,刀刃猛地又被抽出,他的胸口立时鲜血喷涌。

穆玄英倒在地上,眼前五光十色变幻不停,最终映入他眼中的是惨灰的天空。

 

他再也无法见到他所关心的那些人。

从小对他严加管教的师傅,教他仁礼道义、孙子兵法的军师,还有常常与他一同习武的可人姐。

他还来不及兑现自己对心爱的人许下的承诺,也还有一肚子的话没来得及对他说。

莫雨哥哥……

小雨。

 

佛家有七苦,其一爱别离。

 

 

送走了张医生,穆玄英拉了把椅子坐在床边,絮絮叨叨地说个不停。

他紧紧捏着莫雨的手,抵在脸侧,一句话颠三倒四、断断续续地说了好几遍,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说些什么。

莫雨已经陷入了昏睡中,但即便在睡梦中他的眉头依然不得舒展,略略打了个结,透出一丝警惕和不安来。

最终穆玄英停下话头,半跪在床边,一手撑在莫雨的脸侧,一手去抚平他的眉心。

“小雨,我好想你。”

他说了这么多废话,最想说出来的无非就是这句了。

穆玄英贴住莫雨的嘴唇,然后慢慢含住,模糊不清地将这句最重要的话话重复了好多遍:“我好想你,我真的好想你啊……”

 

 

穆玄英今年已经是二十六快二十七的人了,别说女朋友,恋爱都没谈过一次。

家里父母催得紧,他被逼无奈,就跟逃难似的搬出了家里的大房子,在市中心买了一套公寓一个人住。

在大唐的时候的记忆他打小就觉得很清晰,因此也让他显得十分早熟。

而他最早记起来的人,是莫雨。

上一世就喜欢得不得了,这辈子依然魂牵梦绕。

虽然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在这个世界并不存在,但他仍旧觉得忘不掉,于是只能孤孤单单地在没有莫雨的世界过了二十六个年头。

 

这辈子他的家世好,日子过得倒也平和安稳,只是他经常会想到那个生活在一千年多前的大唐,被迫面对自己的死讯的莫雨。

这时候他的心里总是难免会泛起一阵难过。

 

而现在莫雨正安静地躺在他的大床上,呆在他的房子里。

穆玄英像是怎么也看不够似的,在莫雨身边枯坐了一整夜。他就这么看着守着,时不时地伸手探探莫雨的额头,再自言自语一样地絮叨上两句。

 

 

第二天大约八点多的时候,莫雨疲倦而费力地睁开了眼睛。

他撑着手臂坐起身,目光落在穆玄英身上。

穆玄英设想过许多莫雨醒来之后可能问的问题,比如“这里是什么地方”,“你到底是谁”或者“你为什么要救我”之类,但他并没有如他所料那般问出这些来。

而他只是攥紧手中的被褥,掩去神色中的茫然,急切地问道:“我的剑呢?”

 

 

那一刻的情绪太过复杂强烈,鼻子一酸,夺眶而出的眼泪让穆玄英措手不及。

他不敢看莫雨,只是慌张地站起来,抬腿就跑出了房间。

他走进洗手间,把脸浸在冷水里,用力抹了几把脸,好不容易才平静下来。他擦干净脸上的水渍,才踱步到了客厅,将搁在桌子上的剑给带进了房间,他微微笑着,努力做出平静的样子:“是说这个吗?我给你收着呢,好家伙还挺沉的。”

莫雨说了句“拿来”便劈手夺过了剑,紧紧地抱在了怀里,而后才像是松了口气,露出安心的神色来。

这一切都被穆玄英看在眼里,他觉得就像是有一把刀子在心头肉上来来回回地割,让他痛得无以复加。


4.

 

南阳兵败失守的消息两日之后才传到了长安,那时浩气恶人的几大首领正同时聚集于中军帐内,商议取道枫华谷,进攻洛阳。

传令兵脸上涂了一层厚灰,但眼泪在他脸上冲刷出了道道沟壑。他跪在谢渊面前,重重磕了两个头,颤着声音说道:“少盟主率二百浩气侠士,死守南阳不退,为鲁大人与城内百姓的撤离赢得了时间,他们已经……捐身殉国!”

 

帐内静谧极了,只余下那传令兵急促的喘息。

“这怎么可能?”月弄痕猛地一拍桌子,大喊出声。又见传令兵伏在地上的痛苦模样,自己声音也随之一哽,落下泪来。

谢渊身形不稳,微微晃了两下,伸手按住桌角。他闭了闭眼,再开口时声音依旧沉稳有力:“玄英与众侠士死得其所,无愧于浩气长存四字。此时我们切记不可动乱军心,必须按照计划攻打洛阳。”

莫雨忽地扭头瞪着谢渊,眼睛里红得像是要滴出血来。他双手死死地握成了拳,紧咬牙关,一字一字清晰地说道:“我要去南阳。”

“莫雨!大敌当前,岂容你一人胡闹?”

“你管不着我,我只是告诉你们一声。”他怒视谢渊,语气中带上了几分狠戾的杀气,“我要去南阳。”

“莫少谷主,你的心情我们都可以理解。”义军一名老将说道,“可我们手中没有多余的兵力,还望莫少谷主以大局为重。”

“我一人足够。”莫雨道。

米丽古丽断然拒绝:“不行!”她拉住已经自顾自要走出帐篷的莫雨,“你不能一个人去,这就是去送死啊!”

莫雨挣开她的手,半露的侧脸线条冷峻,杀气腾腾:“我不会死的。”

米丽古丽还要再拦,却被王遗风挡住:“让他去吧。”

他了解这犹如万箭穿心的痛苦,也了解莫雨想要复仇的急迫。

 

就像当年的自己一样。

 

 

 

浩气盟众人的尸体被扔在城郊的深坑里,离这儿不远的地方扔着一面折断的浩气旗帜,就是它差点在漆黑的夜里绊倒了莫雨骑着的望云骓。

莫雨走近了些,看到旗面落了一层灰土,被挑破了几个洞,正伏在地上被冷风吹得鼓动着,仿佛仍旧不屈不挠。

莫雨向堆叠的尸体一步步地走了过去,他沉默地流着泪,将一具具尸体从里头搬了出来,也顾不得擦去脸上的血污,睁大了通红的眼睛继续寻找。

 

他终于找到了毛毛。

穆玄英身体已经僵冷,深蓝色的衣服被浸满的血液染成了褐色,斑斑驳驳凝成了血块。他的胸口有一处致命伤,深可见骨。

莫雨跪在穆玄英身边,仔细地拨开他纠缠的乱发,替他拭去脸上的黄土和血污。

他把穆玄英紧紧地抱在怀里,觉得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已经烧了起来,心口像在被钝器击打一样,随着心脏的鼓动一下下地敲击,每一记都能让他痛彻心扉。

三个月前他还收到了毛毛的信,跟他诉说着守南阳守得很辛苦,让他在长安也多加保重。而现在,他看到的,紧拥着不肯撒手的,只是冰冷的尸首。

他快疯了,绝望和痛苦像是一波接一波的潮水一般,将他吞噬淹没。

这种感觉,他十几年前在紫源山崖上体会过一次,然后便是在这里。

那时红叶如血,此处乌风猎猎,周围的一切都仿佛在向他倾轧而来,将他包围其中,看他无望地挣扎着。

 

 

莫雨抱起穆玄英,将他安置在一棵树下,自己用力抹去了脸上的泪水,换了一身黑衣,趁着夜色潜入了南阳城内。

 

 

 

“这是你的剑?你是练武的吗?”站在他面前的那个青年轻快地问道。

莫雨停住了下意识地轻抚剑身的动作,回过神来。

他现在正在一个奇怪的地方,墙上挂着个黑盒子,头顶的墙上还嵌着一个镂空盖子,正呼啦啦地往外吹着风。

而眼前这人最是奇怪。

他的头发短短的,有几根发丝还高高翘了起来,穿着样式独特的蓝色上衣和一条黑裤子。只是他和毛毛太像了,不管说什么,眉梢眼角总是含着三分笑意,咧嘴笑的时候还露出两颗白亮的小虎牙。

莫雨记得自己在之前那个地方见到他时,甚至听到了一声再熟悉不过的“莫雨哥哥”。

莫雨没有回答他的问题,他的嘴唇动了动,迟疑地说:“你……”

“嗯?”那青年抓了抓头发,歪过脑袋笑吟吟地看着他,“怎么了?”

“你是谁,你为何知道我的名字?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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